的纸屑,茎秆歪得像随时会折断。
她突然笑了:“梵高要是看见,能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陈默终于转头看她,眼神像冰锥:“你笑起来更丑。”
林夏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诊断书边缘,突然把纸揉成一团砸向陈默。
纸团擦过他的额头,滚到墙角。
陈默没躲。
他盯着林夏,忽然咧开嘴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砸得真准。”
那天他们在医院天台待了整整一下午。
蝉鸣在热浪中扭曲,像被揉皱的草稿纸,每一声都扯着神经发疼。
陈默说他是因为打架被送来的,林夏说她是因为“睡不着觉”。
风把陈默的病号服吹得猎猎作响,他指着远处的居民楼说:“你看那些窗户,像不像玻璃棺材?”
第五章 雾中灯塔陈默住在老城区的筒子楼里。
楼道里堆满杂物,灯泡在穿堂风中摇晃,投下斑驳的影子。
林夏敲了敲门,门没锁,虚掩着。
“陈默?”
屋里弥漫着腐烂水果的气味。
林夏摸到开关,灯亮的瞬间,她看见陈默蜷缩在床脚,左手握着刀片,右手腕上的血珠正滴在地板上。
“陈默!”
林夏扑过去夺刀片,陈默却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的眼睛在阴影里发亮,像两簇鬼火:“你来干什么?”
“我……”林夏的声音发抖,“我来找你……”陈默突然笑了,笑声让林夏起了鸡皮疙瘩:“找我殉情?”
刀片划过林夏的掌心,刺痛让她清醒过来。
她猛地抽回手,血珠滴在陈默的床单上,像串暗红的省略号。
“陈默,别这样。”
林夏说,“我们可以……可以什么?”
陈默打断她,刀片在他指尖转动,“一起死?
还是一起活着受罪?”
林夏想起便利店的收银员,想起班主任的酒气,想起妈妈的血。
她突然跪在陈默面前,抓住他的手:“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陈默的瞳孔收缩。
他盯着林夏,突然把刀片抵在她的颈动脉上:“你敢死吗?”
林夏没躲。
她望着陈默的眼睛,那是两汪深潭,她曾在里面淹死过无数次。
刀片贴着皮肤,像片薄冰。
第六章 黎明之前林夏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醒来的。
陈默躺在她身边,呼吸均匀而绵长。
他的右手腕缠着她的发带,像截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