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不知何时落在画案上,刀刃映出她苍白的脸,与傅砚深眼中的倒影重叠,恍若二十年前便定下的宿命。
“所以你接近我,”她的指尖划过照片上母亲的腹部,那里怀着的正是她自己,“既是为了追查父亲的死因,也是为了完成两位母亲的遗愿?”
傅砚深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的手按在《寒山烟雨图》的金缮处,那里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某种古老器物的心跳。
观测站的警报突然响起,远处传来犬吠与脚步声。
傅砚深扯过她的手,将半枚莲形玉佩塞进她掌心——那是从他胸口金缮下方取出的,与她项链上的半枚严丝合缝。
“地库编号137的档案柜,”他的声音混着暴雨的轰鸣,“里面有1998年所有文物的修复记录,包括你父亲伪造的元代青花梅瓶底款。”
虞绯望着掌心的玉佩,突然想起茶室里那只建盏,内壁的“霁云”刻痕原来藏着双莲暗纹。
傅砚深已转身扣上衬衫,白玉簪在晨光中闪烁,簪头的莲花恰好遮住他后颈的条形码——那是当年孤儿院的编号,与她在父亲密语本里发现的数字完全一致。
“傅砚深,”她突然唤住他,暴雨在穹顶砸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你胸口的金缮,用的是不是我母亲的血?”
男人的背影顿在落地窗前,晨雾中的山影模糊了他的轮廓,却让他指尖轻抚胸口的动作格外清晰。
“是,也不是。”
他转身时,晨光穿过百叶窗,在他胸口划出金色的条纹,“那是用两位母亲的血,混着我们的脐带血调制的——就像霁云轩的金缮秘方,裂痕里藏着的,从来不止是修复,还有共生。”
虞绯望着他,突然明白为何每次靠近,腕间的翡翠镯总会发热,为何修复刀在他掌心留下的伤口,愈合后会形成莲形的疤。
暴雨渐歇,晨雾散去,观测站外的翡翠山露出真容,而他们,正站在二十年恩怨的裂痕中央,像两瓣即将合璧的双生莲,在金缮的纹路里,续写着霁云轩的秘密。
画案上的《寒山烟雨图》摹本,金缮补全的莲花正在晨光中舒展,花瓣上的血渍已凝结成暗纹,像极了傅砚深掌心的掌纹。
虞绯知道,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无法逃离这道缠枝惊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