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撞翻试剂架时泼的,形状像极了她上周在草稿纸上画的爱心。
他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玻璃碴,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她忽然想起父亲的相机里一张老照片,蝴蝶停在花瓣上,翅膀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许砚承,带沈念安去医务室!”
老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松开手,却在她踉跄时再次扶住她的肩膀。
“小心玻璃碴。”
他弯腰捡起一块较大的碎片,指尖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渗出来,滴在瓷砖上,像一个小小的感叹号。
“你的手!”
她慌忙翻找口袋里的纸巾,却摸到那颗已经融化的薄荷糖 —— 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舍不得扔掉。
“没事。”
他扯过她的手,拇指轻轻擦过她虎口处的划伤,“你也受伤了。”
他的指尖带着速干墨的凉意,在她伤口周围画了个圈,“墨能止血,这是我爸教我的。”
提到父亲,他的眼神忽然暗了暗。
沈念安想起上个月听见的传言,许砚承的父亲也是数学老师,半年前突发心梗去世,葬礼那天,他抱着父亲的教案在教室坐了整夜。
“疼吗?”
他抬头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她摇摇头,闻到他身上混着的试剂味和蓝月亮洗衣液的清香。
“你的衬衫……” 她伸手去碰他袖口的墨渍,指尖刚触到布料,他却像被电到般猛地缩回手。
“不用管。”
他转身走向讲台,背影有些僵硬,“我去跟老师说换个实验台。”
她看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走路时微微跛脚 —— 刚才的玻璃碴一定扎进了他的小腿。
愧疚感突然涌上来,她蹲下身,开始捡拾地上的碎玻璃,指尖被划出好几道小口,鲜血渗出来,滴在瓷砖上,和他的血珠形成小小的坐标轴。
“笨蛋,别用手捡!”
许砚承不知何时回来,手里拿着扫帚,“想破伤风吗?”
他用扫帚轻轻拍开她的手,“去医务室处理伤口,这里我来。”
“可是……” “没有可是。”
他把扫帚塞进她怀里,袖口的墨渍蹭过她手腕,“再废话,微分题加二十道。”
她只好转身离开,走到实验室门口时,听见他在身后低低说了句:“下次害怕就喊我,别总自己躲着。”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道刺得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