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
门上没有人名,只有编号:C-01,C-02……他走到C-06门前,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尖锐、重复,像是录音带被拉长播放。
“你觉得你是你吗?”
笑声突然停住。
门缝里,有只眼睛贴着看出来。
那只眼——和他一模一样。
他拔腿就跑,可疗区C的出口却不见了。
走廊像是循环的,他明明走了五十米,眼前却又是C-01。
再抬头,天花板开始滴水。
冷冷的、腥腥的,一滴滴砸在他的头发上。
他低头一看,地上竟然有三四条断掉的红绳,被水泡得褪色扭曲。
他意识到——来这里的“值夜员”,不止他一个。
**终于,他跑进了最深处的C-00房间。
门没有锁。
他推开,黑暗中躺着一具“人”。
不,那不是人。
那是……他自己。
准确说,是他几天前刚来的时候,穿的衣服、背的包,整整齐齐摆放在床边。
那个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嘴角有一丝微笑。
林让走近时,那人睁开眼,慢慢坐起:“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
“我是最早一个‘没戴红绳’的你。
后来他们让我留下做标本。”
“这里每一个‘我’,都是你没选的方向。”
林让后退,那人却不动,只是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你开始忘记了吗?”
“……忘记什么?”
“忘了你其实并不叫林让。”
他大脑一阵轰鸣,身后红绳猛地绷断——啪!
整条线从手腕滑落,落地无声。
一瞬间,他看到墙壁反射出的自己身影开始模糊。
病房门“砰”一声关上,锁自动上了。
天花板的灯忽然亮起。
刺眼的白光洒下来,像是开刀室的手术灯。
屋中每一寸空间都仿佛倒映着“另一个他”——不同表情,不同眼神,不同走向。
林让第一次意识到:“我是谁”这个问题,不能随便问。
**门外,脚步声再次响起。
另一个“林让”,穿着刚刚的衣服,带着一根完整的红绳,站在门口,对门内的他微笑。
“你已经找不到自己了。”
“该我上夜班了。”
**病房门在他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林让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剥离。
他冲过去,扯门、拍门、吼叫,可门像是与整个空间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他回头。
屋内空荡荡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