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带着苏婉和母亲的牌位,离开了长安,回了他们名义上的故乡——江南。
或许,在小桥流水的温婉之地,他们才能真正抚平心中的创伤。
临行前,苏婉特意来到不良井,想当面感谢韩屿,却被告知韩帅已经“告身”获准,提前数日离任了。
不良井内,韩屿的旧案桌已经换了新的主人。
李县尉在风波平息后,特意“嘉奖”了不良井在此案中的“辛劳”,赏了些酒肉钱,却绝口不提韩屿的名字,仿佛那个以一己之力搅动风云的老不良帅从未存在过。
张励如今已是井里的“老人”了,眉宇间的锐气收敛了许多,添了几分韩屿往日的沉稳。
他时常会摩挲着韩屿留下的那本《长安巡查辑要》,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韩屿三十年来走过的每一条街巷,标注着每一个可能藏污纳垢的角落,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暗号和联络方式。
一个寻常的午后,张励正在翻看辑要,裴宽老吏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张将领,看韩帅的旧物呢?”
“是啊,裴老,”张励合上册子,“韩帅他……走得太悄无声息了。”
裴宽叹了口气:“韩帅那样的人,本就不求闻达。
他这一辈子,得罪的人不少,护下的人更多。
这长安城里,不知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也不知有多少人恨他入骨。
他选择这般悄然离去,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只是不知,韩帅如今身在何处,过得可好?”
张励有些怅然。
裴宽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前几日,老朽去城东的感业寺上香,似乎……似乎看到一个与韩帅身形相似的香客,在为一盏长明灯添油。
那灯,供奉的是无名往生之人。”
张励心中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
又是一年秋风起,长安城的老槐树叶落了一地。
不良井依旧是那个不良井,每日里依旧有报不完的案子,抓不完的贼人。
只是,当张励在深夜巡查,走到永乐坊那条曾经发现血迹的暗巷时,总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仔细查看一番。
他知道,这座伟大的城市,就像一幅精美绝伦的织锦,正面是盛世的繁华与荣耀,而背面,却布满了纠结的线头和隐藏的污迹。
而他们这些不良人,便是那些在黑暗中默默穿梭的织补匠,尽力修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