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池暮晚徐嘉远的其他类型小说《你如美酒,我饮醉一生池暮晚徐嘉远全文》,由网络作家“南巷茶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到清水溪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路边的灯光隐隐绰绰亮成了一排长龙,池暮晚前脚刚下地,身后的男人突然就扣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沉稳,“你受伤了。”她回头看着他,轻笑,“所以陆先生这是要亲自抱我上去?”男人抿唇没说话,欣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顺理成章地抱着她直接熟门熟路地进了大门,仿佛这件事已经做了无数遍。清水溪的低端环境优美,小栋别墅楼也都是复式独栋,英俊的男人步履稳健地抱着她踩上一级一级的台阶,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的夜晚。温暖的怀抱,炽热的胸膛,还有阔别久远的熟悉的气息。无一不在凌迟着她的心。男人将她放在卧室的沙发上,微微俯下身直接握住了她的小腿,温凉的触感吓地池暮晚直接缩回了小腿,有些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不自然道,“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你如美酒,我饮醉一生池暮晚徐嘉远全文》精彩片段
回到清水溪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路边的灯光隐隐绰绰亮成了一排长龙,池暮晚前脚刚下地,身后的男人突然就扣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沉稳,“你受伤了。”
她回头看着他,轻笑,“所以陆先生这是要亲自抱我上去?”
男人抿唇没说话,欣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顺理成章地抱着她直接熟门熟路地进了大门,仿佛这件事已经做了无数遍。
清水溪的低端环境优美,小栋别墅楼也都是复式独栋,英俊的男人步履稳健地抱着她踩上一级一级的台阶,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的夜晚。
温暖的怀抱,炽热的胸膛,还有阔别久远的熟悉的气息。
无一不在凌迟着她的心。
男人将她放在卧室的沙发上,微微俯下身直接握住了她的小腿,温凉的触感吓地池暮晚直接缩回了小腿,有些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不自然道,“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陆希岸看着小女人有些闪躲的眼神,唇瓣挑起了细微的笑意,“我又没干什么,怎么就怕成这样。”
小女人无意识地抿唇躲开了他的视线,“我只是累了,想休息。”
他是没做什么,但是他不做什么比真正做什么还要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别墅是自动调温系统,这会儿因为有人进来,温度也慢慢地上升了起来,陆希岸盯着那张精致的脸蛋看了好几秒,这才不疾不徐地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丢在了沙发上,“我帮你上完药再走。”
“不用,”池暮晚下意识地反驳,“我自己可以。”
男人欣长的身影站在沙发旁,挽着袖口的的手微微顿住,尾音上扬,“你自己可以?”
那语气和眼神,带着极度的不可置信。
坐在床沿的小女人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语气笃定,“我自己可以。”
“那还是得让我帮你上药,上完药我再走。”低沉的嗓音带着某种不容反驳的意味。
池暮晚咬唇看着他熟络地拿起旁边放着的医药箱,然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下意识地蹙了蹙眉,随即轻笑,“你在监视我。”
如果说这五年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例外。
毕竟她所面对的人,是陆希岸。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纤细的脚踝搭在膝盖上,语气异常懒散,“我还做不到偷窥你的生活习惯这么恶俗的事情,”他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韩黎之前告诉过我你家药箱的位置。”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个韩黎。
冰凉的药水跟着指腹温凉的触感刚贴在脚踝上,池暮晚直接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小腿。
男人的手掌捏着她的脚踝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朝着怀里拉了拉,轻笑,“亲爱的陆太太,我只是在帮你上药,不要那么敏感,嗯?”
她冰凉的脚心直接就猝不及防贴上了男人温热的胸膛,再加上磁性的嗓音里面玩味轻佻的笑,池暮晚觉得自己紧绷的那跟弦,已经快要扯断。
这种温柔和缱绻足以有让女人心动的资本和底气。
她闭了闭眼,桃花眼随即挑起了潋滟的笑容,“那请麻烦陆先生上药不要那么含沙射影,OK?”
男人低低哑哑的笑就这样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他扣着她纤细的脚踝,动作缓慢地将涂抹着药水,这下倒是没有给她挣脱的余地。
池暮晚盯着那双极其好看的双手,不自在地偏开了头。
气氛一时间安静地近乎诡异。
上完药的时候,欣长的身影刚站起来,池暮晚直接收回自己的脚放回了床边,“好了,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单单就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她赶了他三次。
陆希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白皙滑腻的小脸,放在身侧的双手继而抬起扣住了她的下巴,嗓音轻佻,“这么着急赶我走?”
小女人抿了抿唇,有些无奈,“我是真的很累了。”
是心累。
她微微仰了仰下巴,抬手拨开他的手腕退到了床头,顺带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脑袋,“晚安,陆先生。”
陆希岸看着她颇为滑稽的模样,到底是叹了一口气将被子从她头顶拉了下来,继而捏着她的脸蛋轻笑,“你衣服还没换,妆也没卸,这样睡你舒服吗?”
池暮晚再次拉过被子遮住了脸蛋,“你管我。”
男人低低笑了笑,“好了,我不为难你。”
他直接站直了身形,转身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往外走,甚至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吩咐道,“记得洗漱卸完妆再睡,拖鞋都已经给你放到床边了。”
池暮晚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而她原本在玄关处的拖鞋也已经妥妥当当地放在了床边那个固定的位置上。
原本诡异的气氛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变得空荡,池暮晚盯着那双拖鞋看了许久,到底还是光着脚直接迈步去了浴室。
不该碰的别碰,这是准则。
等到她洗漱出来的时候,手机突然就弹出来了一个微信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的烂摊子还没有收拾。
她还没来得及回电话,安言琛的消息就再度弹了过来。
我在你家门口。
池暮晚擦头发的手顿了顿,转身走到阳台,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卡宴。
她站在原地许久,突然就微微叹了一口气。
陆希岸既然能够斩钉截铁地说出没有离婚的事实,自然是不怕她去查的,就算她查了,她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嫁给安言琛。
因为当时虽然是一时冲动,但是毕竟也是她深思熟虑的决定。
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她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步步都是那样艰难。
她捏着毛巾的手就这样落下,好半晌才打了几个字过去。
该解决的总归都要解决,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一个好好算算清楚,将那些本应该安排好的路,一步步铺到敌人面前,不留余地。
她头发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直接匆匆忙忙换了一件长裙就下了楼。
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花园外面的绿植被灯光在墙上打下斑驳的阴影,清风拂过,那些阴影就像是跳动地音符一样雀跃舞动,安言琛看着那些树叶,放在身侧的手却早已经紧握成拳。
女人走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长裙和露背平底凉鞋,茶色的长发尚且潮湿地披散在肩头,身后是昏暗的路灯,怎么看都像是一副美到极致的画。
他掐灭手中的烟,轻轻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池暮晚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抿唇对上他的双眸,随即说道,“安先生,想必这两次我的意外消失,您应该都知道跟谁有关。”
“所以呢?”男人抬眸看着她素白的脸蛋,“你想说什么?”
他站直身子,漆黑的双眸闪过笃定的意味,舌尖顶了顶上颚,“池小姐,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而且戒指你也戴了。”
“我知道,”池暮晚下意识地咬住了唇角,“可是……”
“可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句话触动了神经,还是压抑的情绪再此时此刻无法抑制,原本温和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暴躁,“他陆希岸有什么资格跟我抢女人,你早在几年前就应该是是我的。”
这样突然起来的情绪,池暮晚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有些……骇人。
“安先生,”她沉眸看了男人一眼,语气也异常正经,“最近这些日子总是耽误您的时间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不是物件,我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同样我也会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
话音刚落,她就抬起手在他面前摊开了掌心。
男人冷峻的眉眼落在那枚戒指上,眼神复杂,“都决定好了?”
池暮晚点了点头,“是。”
虽然这种异常的情绪和语气额表达跟以往不同,但是池暮晚的的确确是有些生气,因为之前这个男人脸上从来没有过不满。
对,就是不满。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半晌,突然抬手拿起了那枚戒指攥在手里,沉眸看向她,“那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池暮晚自然是面上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温温浅浅地笑,“如果安先生愿意,我们可以一直都是朋友。”
男人的目光灼灼,语气也染上了玩味,“朋友现在很冷,不请我上去坐坐?”
她抿唇解释,“现在已经很晚了。”
“嗯?”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好吧,不过家里可能有些乱。”
对付这种人真的是池暮晚最心累的时候,你不想继续,却又不能得罪,只能冠冕堂皇地赔笑。
而且南阳市那一个人不知道安言琛宠他那个太太到了骨子里,每天都是如影随形,怎么可能过了没几年就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除了长相之外,还真是找不到别的可能。
本来就想着做了替身也无所谓,最起码能摆脱陆希岸的纠缠,现在看来,还真是明智的决定。
因为她总感觉这个男人今天有些不一样。
池暮晚的观察能力那是及其敏锐的,这是每一个池家人的本能,所以今天的异常,还真是被她捕捉了个干干净净。
最明显的一点,他今天没有带司机。
以她对他的了解,开车向来是由司机代劳的,从无例外。
现在已经算是深夜,刚才下楼的时候走的匆忙,落地窗至今还开着,池暮晚进屋后默不作声地关上窗户,这才转身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我记得安先生喜欢龙井,我这里刚好有前些日子朋友从信阳捎过来的,我给您砌一壶?”
“你还会泡茶?”
池暮晚温和地笑了笑,“略懂皮毛。”
池老爷子这辈子没什么大的爱好,唯一的一点就是喜欢茶叶,每次池暮晚惹老人家生气,第二天一袋好的茶叶就可以分分钟搞定,所以关于茶叶的知识,她还真是知道的不少。
她从角落的桌架里拿出好久不用的翡翠茶具,熟门熟路地清洗,醒茶,冲泡,动作有条不紊却又从容优雅。
安言琛视线落在面前白皙纤细的手指上,眸色骤然暗了暗。
果然就没有这个女人不会的东西。
等到池暮晚将茶杯递了过去,余光却看到了一抹极其灰暗却一闪而逝的目光,也就仅仅那一秒,她的动作瞬间僵住。
男人不动声色地拿过她指间的酒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没想到池小姐对于茶叶这方面也是造诣颇深啊。”
刚才那眼神,仿佛是一场错觉。
池暮晚抿唇笑了笑,“安先生说笑了,您先坐一会,我去吹完头发再过来陪您聊天。”
也没顾男人脸上是什么表情,直接站起身就进了楼上的卧室,甚至忙不迭地反锁了门才微微深吸了一口气。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她的手机还在茶几上放着。
她顿时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别墅里异常安静,而且卧室里也并没有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安言琛品茶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突然唇角就勾起一抹邪佞的笑。
啧啧,聪明的女人还真讨人喜欢。
池暮晚正在房间里火急火燎地来回踱步,突然就听见了敲门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温和的声音,“池小姐?”
她下意识地后退,结果却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吊兰。
原本挂着的花盆因为偏移直接就砸在了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连带着池暮晚的心脏都瑟缩了一下。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如果她拒绝,她会直接身处险境。
所以这是缓兵之计的最好方法。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方檀木门,压着嗓子尽量冷静开口,“我没事,不小心撞到了东西,我换好衣服马上出来。”
男人的声音随即传来,“你快些出来,我怕你受伤。”
池暮晚一边答应一边往后退,情急之下直接拧开了身后落地窗的控锁,可是这里距离楼下足足有六米,而且下面还直接是空地,下去绝对是半死不残。
她抿唇环顾了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了床单山,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池暮晚一边心跳有些紊乱地缠着被单,一遍说着自己准备好的措辞,“我马上就好了,等一下。”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没有了丝毫动静。
她的心脏几乎是抑制不住地狂跳,却还是手忙脚乱地绑好床单,再三确认无误后,揪着床单爬了下去。
虽然臂力不足,但是六米的距离足够,等到她看着下面只有一米的距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松了手往下跳,结果突如其来跌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她下意识地转身,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都炸了。
“你跑什么,”男人低低嗤笑了一声,“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下意识地推搡着他的手臂,几乎是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你放我下来!”
原本安言琛是背对着她抱着她的双腿,却突然低低笑了一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雅雅,不要动,我不会伤害你。”
男人原本温润的眸子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神情,仿佛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池暮晚心跳一时之间蔓延到了嗓子眼。
雅雅?
哦,我的老天,这狗血地如同剧本的路数。
她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有些试探地开口,“我……是雅雅?”
男人抱着她一路进了屋,将她放在沙发上才摸了摸她的脸颊,脸上带着笑,“雅雅,你听话一点,只要你不逃跑,你就永远是安太太。”
池暮晚下意识地偏开了一下脸蛋,有些排斥突如其来的触碰。
男人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你躲我?”
房间内的气氛近乎诡异,池暮晚盯着那带着戾气的脸庞,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没……没有,我……我就是有点冷。”
她现在以及十分确定,安言琛有某种心理疾病。
还是无法治愈的那种。
“冷吗?”原本阴云密布的脸色突然带着笑容,“我抱着你这样就不冷了。”
话音未落,男人就直接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拉进了怀里。
池暮晚内心胆战心惊却不敢做丝毫挣扎,视线不经意落在茶几上放着的手机,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现在最有可能逃脱的办法。
良久,她咬了咬牙,仰起脸蛋笑了笑,“老公,我想给你拍张照可以吗?”
男人漆黑的双眸盯着她,“你叫我什么?”
池暮晚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双手直接攀上了他的肩膀,语气娇媚,“叫你老公呀,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我想把你的照片设置成手机屏保,你就答应我这个要求嘛。”
安言琛看着那张巧笑倩兮的脸蛋,到底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池暮晚终于得以从他身上下来,也在下来的第一时间不动声色地拿起了手机,谁知在她刚解锁的时候,沙发上的男人突然站起来夺过了她的手机,“我们一起拍。”
“……”
有时候不得不说事情就是如此地不按套路出牌。
池暮晚几乎是僵硬着半张脸强迫自己挤出笑容,甚至还听从男人的要求做了一个恶俗的剪刀手。
讲真的如果不是她脾气好而且安言琛太危险,她现在就可以直接打爆这个男人的头。
拍了好几张照片男人都不是很满意,等到池暮晚已经不耐烦地时候,身侧的男人突然将脑袋凑了过来,唇瓣直接贴上了她的唇角。
画面一瞬间定格。
池暮晚那一瞬间几乎是呆愣的,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直接一把推开他抢过了自己的手机。
根本无暇顾及那张照片,找到通话记录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然后在男人扣住她手腕的同时将手机扔到了不远处的地毯上。
接通没接通,她只能赌一把。
可是她这一动作,却是彻彻底底激怒了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安言琛扣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甩进了旁边的沙发里,随即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毫不避讳地扣住了她的下巴,“雅雅,你不喜欢我对不对?你总想要逃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我……”
“嘘,别说话,”低哑的直接打断她的话,“既然你喜欢上别人了,那我不介意让你看看谁才是你合法的丈夫。”
湿热的唇贴上池暮晚的脖颈,那一瞬间,她几乎都要绷不住。
她咬了咬牙,着急地说道,“不是,我没有喜欢别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
男人的动作微微顿住。
她屏住呼吸乘胜追击,“你看我们不是都已经有落落了吗,她那么可爱,我怎么会抛弃她离开呢,你说对不对?”
安言琛原本满是戾气的眸子突然慢慢平静了下来,低喃,“对啊,我们还有落落。”
“对啊,”池暮晚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先放开我,我们一起去找落落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了。”
原本男人都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腕,结果却不知道哪里碰到了他的逆鳞,直接将她整个人重新扣回了沙发上,“你在说谎!你手上的戒指都没戴!”
可能是失了控,手上的力道已经非池暮晚所能承受。
她吃痛地蹙眉,视线落在自己空无一物的无名指,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编制着谎言,“我只是把它藏起来,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得好好保存着,要不,”她抬眼看着他,“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戒指拿过来?”
此时此刻,池暮晚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男人不松手,黑眸只是紧紧注视在她脸上,“真的藏起来了?”
“真的!”她忙不迭地地点了点头,“你先放开我,我保证把原原本本的戒指拿过来给你看。”
沙发上都已经一片狼藉,就连之前的茶具也歪歪扭扭地放在桌上,就在池暮晚以为这个男人不会松手时,她的手腕突然就获得了自由。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桌上的翡翠茶壶。
身体机能抢先一步大脑做出了反应,毫不犹豫地拿起那个茶壶砸在了安言琛的脑袋上,滚烫的血迹一瞬间顺着男人的额前留到了眼睑。
池暮晚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却还是忙不迭地后退一步,头也不回地闯了出去。
刚才因为挣扎,拖鞋早就已经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现在光着脚,却还是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样跌跌撞撞往前跑。
正值深夜,她跑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看路,前面都是黑漆漆一片,等到她拉开黑色雕花大门跑出去的时候,直接就撞上了一道黑影,那一秒,她的尖叫声几乎都要破喉而出。
那道身影下意识地就将她捞进了怀里,“不要怕,有我在。”
男人的发梢已经被雾气沾湿,棱角分民的五官深邃而幽深,敞开的领口露出肌理分明的线条和滚动的喉骨,就像是电影里被打磨处理过的画面,美地让人窒息。
可是后背紧贴的寒凉还是爬上了池暮晚的脊骨。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意有所指地笑道,“我是不是蓄意勾引,你难道不知道吗?”
“是吗?”男人低低笑了笑,扣着她腰肢的手缓缓移动,顺着她的脊骨滑上了肩膀,语气暧昧不清,“反正现在是在我家,我要是做了什么,你就只能受着。”
耳畔就是滚烫地快要灼伤她的气息,胸口一瞬间都起伏地厉害。
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很难受。
她抿了抿唇,突然就低下了脑袋,怯懦道,“我有些冷。”
很明显,这种情况示弱是唯一可以解决现在窘境的方法,池暮晚也是很识时务地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语调都变得软糯地不像话。
陆希岸打眼瞧着女人的发顶,唇瓣勾起了似有若无的笑意,“你要是说话正经起来,真的是一句比一句舒服。”
收起了那些尖牙和利爪,甚至比乖顺的小猫还要乖巧几分。
男人的长臂就这样揽过她的膝盖,将她整个人直接抱了起来,甚至还不慌不忙地陈述道,“好像比之前轻了不少。”
池暮晚轻笑了一声,“陆先生阅人无数,就连体重这种事情都能察觉得到,还真不愧是南阳无数女人的男神呢。”
体重也未必比之前轻多少,但是这些天也的确是瘦了两三斤。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天生自带体重称还是私下里调查过,竟然可以知道地这样清楚。
陆希岸弯腰将怀里的女人放在床沿,拉过旁边的衬衫披到了她身上,“我去拿吹风机,你把衣服穿好。”
等到他拿着吹风机进来的时候,原本只裹着浴巾的小女人竟然已经乖顺地套上了他的那件白色衬衫,白皙的双腿半搭在床沿,甚至还能看到红肿的脚踝和膝盖的擦伤。
的确是,惹人怜爱地紧。
好久没有这种,自己的女人被自己疼爱的感觉了。
其实像池暮晚这种女人,大部分只要不触碰底线,都可以说很小女人,之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偶尔小打小闹倒也无妨,哪怕池家没落之后忙着公司的事,也都是恰到好处地留有情面。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这种女人乖巧的时候会给你一种,你是她的全世界的错觉,但如果真的不爱了,那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快刀斩乱麻,压根都懒得搭理你。
陆希岸漆黑的双眸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上,睫毛动了动,单膝跪在她床沿帮她吹头发。
池暮晚双手撑在床边任由吹风机的风拂过自己的长发,没去挣扎也乐得享受,这种感觉总是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就好像,五年前的事就只是一场梦。
一场从来不曾发生,也无从提起的梦。
周遭的一切都被吹风机的声音淹没,池暮晚屏气凝神直到头发吹干,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胃叹道,“陆先生这是给多少个女人吹过头发,手法如此地炉火纯青。”
陆希岸哪里不明白,无非就是讽刺罢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池暮晚的头发向来都是出自他之手,那时候她可不像现在这样眼尖嘴利。
男人唇瓣挑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就这样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邪佞,“我都给谁吹过头发,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怎么会知道。
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就算知道,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池暮晚扬起脸蛋看着面前俯身的男人,眼底的笑意已经掩藏不住,“总不能……陆先生只给我一个人吹过头发吧?”
如果是这样,听起来还真是让人心动呢。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深邃的眉眼细细地探究着她笑意里面隐藏的情绪,就这样打量了许久,才蹲下身握住她的小腿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旁边的药箱刚才也已经拿了过来,他就这样手法娴熟地拿着消肿的药水,动作熟练却又温柔。
池暮晚几次想要试图挣脱开,却只是徒劳。
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低垂的发顶和刚毅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领口微敞,骨节分明的手掌贴着她脚踝的肌肤,给人一种足以溺毙在他的陷阱里的错觉。
可是也仅仅是错觉而已了。
现在想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你哪怕对她千般万般好,只要有一次不好,她也会记住你的那次不好,这就是人的本性,又或许,所有人的通病,甚至包括池暮晚也不例外。
而且谁又知道,他英俊的面庞下,藏着什么蓄谋已久的算计。
等到上完药,男人将药箱收好,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语气宠溺,“今天晚上就睡这里,明天我送你回去。”
就因为这个动作,池暮晚整个人瞬间僵住。
“怎么了?”英俊的男人站起身看着她,“不愿意?”
池暮晚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迟疑了半秒,突然就抬手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语气温淡,“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我睡在一个有妇之夫家里很损我的名声。”
“你还有名声?”低低的嗤笑从她头顶传来。
“……”
好像,还真没有呢。
池暮晚抿了抿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陆先生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还就不能有名声了。”
“还是说……”她细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言语之间满是轻佻和玩味,“你是因为顾小姐跟你怄气,所以找我过来寻求慰籍?”
之前她才跟顾小美人打过招呼呢。
不过好像揽着她离开的那个男人不是陆希岸呢。
啧啧,是不喜欢才产生的利益交换,还是因为喜欢才心甘情愿被带绿帽,还真是捉摸不透。
陆希岸盯着她言笑晏晏的脸蛋,修长的手掌就这样捏住了她滑腻的脸蛋,“我还不至于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埋汰你,所以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好给我收一收,嗯?”
“我也想啊,”眉眼妩媚的女人无奈地眨了眨眼,“可是陆先生做事情很难让人往好的方面想啊,毕竟我曾经可是受害者之一呢。”
男人漆黑的双眸骤然就沉了下来。
池暮晚到底还是察觉到了他眉眼间的不悦,有些略微嫌弃地抬手推开了他的手掌,歪头看着他,“是我话多,我们不提了,OK?”
“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哪怕真的是他在床上折磨她,也好过现在这种虎视眈眈的眼神。
这种感觉她极度不喜欢。
她百无聊赖地伸了伸懒腰,伸出食指指了指旁边的床褥,继续说道,“我是睡在这里吗?”
“我可提前给你说清楚,别的女人睡过的床我可睡不习惯,而且我极度认床,”她蹙眉思考了片刻,自顾自地说道,“要不我将就将就睡客房吧。”
池暮晚众所周知的三大癖好,抽烟,喝酒,爱睡觉。
爱睡觉的定义不是天天睡,而是每天的睡眠都必须是高质量,只不过这么些年她夜不能寐已经习惯,所以只能靠着药物来维持,强迫自己入睡。
陆希岸瞧着她有些傲慢的眉眼,漆黑的双眸略过薄薄的笑意,“你是祖宗还是我是祖宗,睡个觉也这么矫情?”
女人白了他一眼,挑衅道,“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如果要求达不到就送我回去啊。”
其实这几年,她的嚣张跋扈,她的娇纵傲慢,统统都没有了,所以这会儿也是故意将自己认床这个毛病提起来。
总归就是,见不得他舒服。
那种快感是旁人无法感受到的。
可谁知男人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就连眼角也带了满满的哂笑,“这张床就只有我睡过,你要是不睡这里,我倒是不介意送你去楼下客厅睡一晚。”
池暮晚抬眼看着他,“也不是不可以啊,”她说着突然就站了起来,“那我就去客厅睡,不打扰你休息了。”
男人的眉心骤然就拧了起来,转而扣住了她的手腕,“我让你睡你就睡?”
之前她正儿八经的睡觉,可是必须得在床上,不然睡不安稳。
曾经有一次他加班很晚才回来,她就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到凌晨三点,眼睛黑地跟熊猫一样埋怨地嘟囔,“你明明知道我的睡眠习惯,还让我在这里等你。”
那时候,她的心里眼里都是他。
甚至为了等他回来,宁愿抱着薄毯在沙发上不睡觉。
但是现在……
他漆黑的双眸盯着她寡淡的小脸,却是怎么也看不到当初一星半点儿的影子。
池暮晚脚踝的疼痛迫使她侧身而站,手腕也被攥地有些发痛,只得蹙眉看着他,“所以呢?我想睡床上你让我睡客厅,现在我现在去客厅你也不高兴,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你伺候满意?”
“还有,”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你捏痛我了。”
条理清晰地陈述和表达,完全不像是小女人应该有的样子。
陆希岸到底还是松开了扣着她的手腕,“你睡这里。”
“我去洗漱,”他自顾自扯了扯自己袖口的水晶袖扣,直接转身朝着浴室的方向走,甚至还不忘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张床只有我一个睡过,所以放心,嗯?”
放心或者不放心,对于池暮晚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浴室的磨砂门投出来昏暗的灯光,她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却是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心安理得地躺下去。
外面天色早就被墨色浸染,落地窗还没有来得及关掉,有隐隐绰绰的凉风夹杂着湿气不疾不徐地卷了进来,轻轻拂在她的小腿上,她眉心拧了拧,挪着脚步走过去关上了窗帘。
可就仅仅这几米的距离,脚踝还是疼地厉害。
索性她直接扶着墙在落地窗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试图减轻自己的疼痛。
陆希岸洗澡出来的时候,刚打开浴室的门,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直接大步流星上前扣住了她要送到唇边的手腕。
房间内空间沉闷,青白色的烟雾四处飘散,带着某种颓唐的味道。
男人的黑色的短发有些潮湿,五官轮廓分明,完美的肌理线条和恰到好处的宽肩窄腰,完完全全就像是电视里面走出来的男模,甚至连肤色也都是好到过分。
造物主总是喜欢偏袒长得好看的人。
池暮晚当时鬼迷心窍的其中一点,不排除他的颜值和长相,不然南阳市的青年才俊名门贵胄那么多,她偏偏看中了他。
她隔着烟雾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庞,索性低低喃喃地笑了笑,“我抽烟你也要管?”
烟瘾这东西,可不是说戒就能戒的。
陆希岸漆黑的双眸盯着她的脸,扣着她手腕就这样弯腰送到了自己的唇边,动作缓慢地叼过烟吸了一口,将烟雾悉数喷洒在她的脸颊,语气玩味,“你抽的是我的烟。”
“怪不得我觉得口感有些呛喉呢。”女人有些无辜地蹙了蹙眉。
放在桌上的烟盒,很明显就是男士烟,她烟瘾犯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计较这些的,想抽便抽,反正孤家寡人一个,何必拘束着自己。
陆希岸将烟掐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微微眯眸看着她,不疾不徐地开口,“喜欢抽烟?”
她眨了眨眼,“还可以吧,挺喜欢的。”
“嗯?”男人的语调带了某种意味不明的深意,“你再说一遍?”
“挺喜欢……唔。”
完整的话还没说完,就毫无征兆地被凑过来的呼吸堵住,她下意识地推搡着他的胸膛,却被扣着腰肢直接放在了他的腿上,她整个人被困在男人怀里动弹不得。
本来想着是浅尝辄止的吻,她默默承受就好了。
可她哪里想到原本单单纯纯的吻突然就变了味道,一寸寸一步步地占有她的呼吸,就好像是要将她口腔中的烟味全部席卷而空才罢休。
意识到这一点,她挣扎地更加厉害。
池暮晚知道这个男人霸道强势起来只有讨饶的份,但是现在两个人如此暧昧的纠缠不清,甚至连呼吸里都是彼此的味道,她觉得自己的神经正在处于崩溃边缘。
等到一吻结束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没有了力气。
“这会儿知道服软了?”他笑。
不是服软,是反抗的话极有可能被吃干抹净。
池暮晚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才微微扬起脸蛋看着他,轻笑,“尝到烟味了吗?”
“嗯,”男人低低地笑了笑,低沉的嗓音萦绕在她耳畔,“以后你抽一次烟,我就当你是在邀我吻你。”
“不早了,睡觉吧。”
他话刚说完,就直接顺着姿势将她抱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床边将她放了上去,“我吹完头发你还没睡的话,我不介意做点别的事情。”
池暮晚听着门锁关上的声音,下意识地抬眼看着面前的天花板,有一瞬间的愣神。
真的,要留在他身边吗。
如果她找不到拿回南安的证据,那么她是不是就得以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甚至备受煎熬地留在他身边,最后作茧自缚。
她曾经思考过无数次,可是至今都没有答案。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让她低头,大可以强取豪夺不留情面,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这一点儿也不像他的作风。
半小时后,卧室门被打开,池暮晚听着细微的脚步声,最后就是被关掉的床头灯和身侧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她本能地往床沿挪了挪。
下一秒,身后男人男人突然就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捞进了怀里。
“陆希岸,”她的语气已经带着浅显的不耐,“你抱着我我没法睡。”
最讨厌这种老夫老妻的姿势。
真的是……烦死了。
男人扣着她腰肢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将脑袋贴到了她的后颈,语气低喃,“忘记我之前说过什么了?”
池暮晚双眸蓦然就睁开了。
我吹完头发你还没睡的话,我不介意做点别的事情。
“我已经睡了。”她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蛋,微微低着脑袋凑近了自己的胸口,试图拉开两个人异常贴近的呼吸。
陆希岸隔着夜色看着她的发顶,突然就愉悦地笑了一声。
月色朦胧,之前的雨水洗刷过整座城市,而房间里的两个人,就像是很多年前一样相拥而眠,虽然都是心照不宣彼此的秘密。
这一晚池暮晚睡地并不踏实,甚至是不间断地沉迷于梦魇。
……
晨起的时候,陆希岸看着怀里女人紧蹙的眉心,刚想要抚平,就听见了极低的梦呓,“不要……不是我……”
茶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白皙的小脸面容难得温顺,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仿佛退避蛇蝎的恐慌,甚至就连细白的牙齿也死死地咬住了唇瓣。
他黑眸狠狠沉了沉,觉得呼吸压抑地厉害。
敲门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慕风拿着早餐进来的时候,刚打开门,面前就是男人阴沉的一张脸,那一瞬间他的语气都有些生涩起来,“bo……boss。”
英俊的男人就这样睨了他一眼转身往里走,“东西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慕风当机立断地将买来的早餐放在了桌上,顺带拿出兜里的一个透明文件袋放在了桌上,“东西已经追回来了,人也已经给李局打过招呼了。”
修长的身形一下子顿住,回头视线落在了桌上的文件袋,瞳眸一瞬间变得灰暗。
池暮晚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她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后知后觉地坐了起来,结果抬眼看到的,就是沙发上男人的身影。
房间内有着淡淡的烟味,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穿着衬衫西裤,手肘搭在膝盖上,袖口半挽,脑袋也是微微低着,夹着烟的手捏着一张类似纸片的东西,整个人看起来闲适又慵懒,翩翩贵公子范十足。
她抱着膝盖清醒了片刻,这才掀开被子下了床。
昨天也没怎么走动,这会儿也没有可以穿的拖鞋,索性就这样光脚踩在地板上堂而皇之地挪着脚步往浴室走,完全无视男人的存在。
“你昨天丢的包里装了什么让你那么奋不顾身以身犯险,我还真挺想知道的。”突如其来的声音。
池暮晚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
她回头看着他,有些不大自在地抬手将长发拨到脑后,缓缓道,“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
“是吗?”男人微微抬头,低沉的嗓音仿佛被烟雾浸透,“你难道就不想把你包里的照片找回来吗。”
“你怎么知道……”
池暮晚想要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男人手里捏着的一张照片。
那几秒,她的脑袋几乎是懵的。
“怎么,不说话了?”男人突然站起身来,迈着从容闲适的步调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难道是心虚了?”
如果可以选择,那张照片是池暮晚这辈子都不愿意提及的耻辱。
那是当时两个人在巴黎第一次见面她无意间抓拍的一张照片,大大的广场和稀稀疏疏的人群,水池旁边还有流浪汉给白鸽喂食,陆希岸的穿着卡其色的风衣,身姿挺拔的背影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
别人看不出来是谁,但是池暮晚不可能不知道。
她看着男人手里那张照片,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却又松开,这才不疾不徐地笑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她抬手捏过那张照片,突然就撕了个粉碎,随手丢在了地上,“只不过觉得好看就留下来了,没想到这样都能让有些人误会,还真是无聊的紧呢。”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连精致的眉眼都带着轻佻的笑意,就好像这张照片真的就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照片而已。
一张无关紧要的照片可以保存七年。
这个bug一旦真的成了事实,那就将会是池暮晚再也抬不起头的把柄。
陆希岸漆黑的双眸看着那张照片变成碎片散落在棕红色的地板上,温淡的五官突然就染上了似有若无的阴暗,就连眉眼都变得灰暗起来。
那种十足十地压迫性眼神和气息不断摧残着她。
池暮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扣着腰肢扔在了床上。
“无关紧要吗?”
男人唇角泛起一抹冷笑,高大的身躯直接压了下来。
池暮晚呼吸瞬间变得僵硬。
其实刚才那一举动,她虽然保留了自己的尊严和颜面,却实打实地惹怒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因为她明知道这样做会激怒她,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暗自咬了咬牙,就这样直接甩开了被段少寒扣着的手腕,继而说道,“段小少爷您就回去吧,我对你这样的真的没兴趣,如果只是为了睡我大可不必这么做,OK?”
她随即抬手拉住了陆希岸的衣袖,“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也没管段少寒脸上是什么表情,直接就拉着陆希岸往外面走,好在男人也乐得配合,任由着她揪着他的衣袖直接进了电梯。
等到走到楼下,她这才松开了他的手,“现在你满意了吧?”
陆希岸微微俯身看着她白皙的脸蛋,突然就这样轻笑了一声,“看来想要掐断你的桃花,还真有点费事。”
池暮晚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又是抽了什么疯,拧着眉心就将包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双眸也沾染上了不轻不重的怒气,“你有病别拉上我!”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甚至生怕身后的男人跟上来。
好在并没有。
外面阳光正好,微风也有些燥,她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开车过来,所以这会儿只能去拦计程车,等到她刚坐上车关车门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哪里就伸过来了一只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池小姐,我们谈谈?”
池暮晚抬眸看着面前模样三十多岁的女人,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我们认识?”
“我是安言琛的姐姐。”
……
聚福楼隔壁的蓝调咖啡厅。
池暮晚照旧点了两杯蓝山,这才十指交握在桌前,抿唇看着面前的女人,“安小姐想要跟我谈什么?”
也不过比安言琛大了五岁,但是保养地也是看不出来任何岁月的痕迹,细看之下的眉眼也是像极了安言琛,甚至举手投足都有安家的那种官场的气质。
“池小姐,”女人温和地笑了笑,“其实我今天只是想跟你谈谈言琛的事。”
池暮晚自然不会义正言辞地反驳,只是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不知道池小姐对我们言琛的印象怎么样?”
这个话题横竖都是一个死局,但是池暮晚倒是巧妙地勾起了唇角,徐徐说道,“安先生温和沉稳,也非常有能力。”
“是吗?”安言珊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动了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其实他还有一个优点。”
“他呀,从小到大都是听从家里的安排,但是唯独除了感情,”她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其实之前他跟我说想要让你做安落妈妈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跟别人不一样。”
这句话其实听不出来是褒义还是贬义,但是池暮晚却早已心中了然。
“安小姐,”她交握的右手捏住了食指上的戒指缓缓转动,声音也是有些漫不经心,“我这个人其实也比较随性,家规森严的氛围的确不是很适合我,而且像我这样的人也做不了落落的母亲,所以您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她的眸色也都是温温浅浅的模样,并不会因为对方气场强大而显得弱势,反而自成一派。
言简意赅,她不会祸害他们安家。
“不,”对面的女人直接就反驳了她的话,语气肯定,“我想让你做落落的母亲,安家的夫人。”
安言珊温和的眼睛不经意落在了她的食指的戒指上,“池小姐应该也知道原生家庭会影响到人的一生,我不希望落落的人生留有遗憾,而且……”她笑了笑,“言琛目前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安太太。”
池暮晚定定地看着面前说话条理清晰的女人,还没出声,桌上就出现了一份文件。
那是影视版权合同。
安言珊不由自主地挑起唇角,抬手将合同推了过去,“我无意之间得到的,送给你做见面礼好了。”
池暮晚看着桌上的文件,一时之间有些心动。
这份合同其实是之前公司买的一部影视剧版权合同,虽然作品暧昧戏份过多,但是剧情精彩不拖沓,拍出来绝对可以让纪楠笙在娱乐圈完全站稳脚跟。
可是都已经进入拍摄周期,却不明不白的落到了霍宏逸手里。
万恶的资本家。
安言珊看着她眉色依旧沉稳,倒是再次开了口,“嫁给言琛,你的池氏只会是蒸蒸日上。”
简而言之,所有的好处和利得都属于池暮晚这边,赤果果地威逼利诱,甚至很难让人有拒绝的权利。
陆希岸捏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松开,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
池暮晚余光不经意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瑟缩了一下,那些结疤的伤口又重新被撕裂了开来,痛地无以复加。
南阳市众人皆知,陆先生有个相恋五年的未婚妻,顾夕。
她被人千夫所指声名狼藉的时候,他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捧着顾夕的手,在媒体上宣布她是未来的陆太太。
天底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为讽刺的事情了。
那边的人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男人的眉梢微微降了下来,沉声道,“小夕,我不希望你误会,如果你愿意,我们马上就可以举办婚礼,嗯?”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宠溺还是示弱,但是单单就这几个字,池暮晚就已经输地一败涂地。
她看着他挂断电话,突兀地就嗤笑了一声,“我当陆先生今天是怎么了呢,原来是和未婚妻吵架了,”她坐直身子舒缓着自己的长发,语气微顿,“不过陆先生刚跟未婚妻吵架,这会儿就过来招惹我,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点儿?”
刚才的醉意还在,只不过全被她控制了回去,甚至指甲都已经陷入了掌心里,渗出粘稠的血迹。
陆希岸挂断电话,视线转而落在了她的脸上,淡淡道,“她跟你不一样。”
他说,她跟顾夕不一样。
有些人城府深到短短几句话就可以将你控死,也可以深到几句话直接让人沦陷,情话可以说得绘声绘色,心思也可以掩藏地滴水不漏。
池暮晚舒缓长发的手微微顿住,就这样抬眸看着他,“哪里不一样?”
她继续嗤笑了一声,“总不至于顾小姐在床上不得陆先生的意?我记得她那小身板挺娇气来着~嘶”
下一秒,她的下颚骨再次被男人掐住。
“池暮晚,”男人的眸底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我并不觉得你现在跟我耍嘴皮是明智的决定,说话之前最好考虑清楚。”
“巧了,”她眯眸笑了笑,“我这人说话一向不经大脑,得罪的人还不止陆先生一个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缘故,本来温温和和的嗓音,现在却带着像是与生俱来的娇媚,就连五官这几年也在朝着妖孽的路上发展,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陆希岸看着她精致妩媚的五官,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刺眼。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松开了她,语气森冷,“今晚最好就待在这里,明天早上让人送你回去。”
池暮晚也没反驳,看着身上还穿着浴袍的男人径直走出卧室去了衣帽间,心底那些惊魂未定才慢慢平息了下来,坐在摇椅上慢慢失了力气。
阳台的装潢像是重新翻修过,她贪婪地从包里拿出烟和打火机,脚底下落了不知道多少烟灰,直到烟雾笼罩了周身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笑了出来,悲呛又无奈。
她早都已经无暇顾及他出去是找未婚妻还是其他的某个女人。
她只想管住自己的心。
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响起,陆希岸没有回头,漆黑的双眸定在她脸上片刻,到底还是松开了她。
池暮晚腰肢终于得以放松,但是那股疼痛感却仍旧摧残心智。
“陆先生,”她突然就正色地看着他,“有些事其实我觉得我看的很明白,毕竟我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既然您已经有未婚妻,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就不要再纠缠不休了,这样难道不好吗?”
有些话她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或许是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陆希岸紧了紧自己脖颈上的领带,视线在她胸前停留了半秒,突然就微微掀起了唇角,语气笃定,“我要是想要你,池氏的股份我可以在三个月收入囊中。”
池暮晚脸上仍旧带着笑,“所以陆先生这是打算威逼利诱?”
五年都未曾见过面,身边的人也都早已经忘记了她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她还真想不明白今时今日他的占有欲从何而来。
男人没有看她,高大挺拔的身形笼罩了大半光亮,循循善诱道,“如果我说是呢?”
“那可能陆先生要失望了,”她睫毛轻轻颤了颤,媚眼如丝,言语轻浮,“我最近约了安先生,过几天要跟徐先生去外地,凡是总有个先来后到不是,要不您先排个队?或者您跟他们私下谈谈?”
他原本沉稳的眉梢突然就降了下来,垂眸看着她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沉默了片刻,突然就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只要逼地他哑口无言,他就会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永远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毫无征兆地出现,又毫无征兆地消失。
其实如果不是她刚才在米其林餐厅看到了顾夕的话,她甚至都会自作聪明地以为他是特意为她而来。
池暮晚看着男人迈向拐角米白色的身影,突然就恶作剧一般地提高音量喊了一句,“陆先生,我床品很好的,考虑好了可以来找我啊!”
等到话说完,她却没有意料之外地洒脱感,只觉得寂寞荒凉。
凭什么在她被他整地爬不起来,匍匐在社会底层舔着笑脸的时候,他却坐拥江山和美人,哪怕到了现在,她仍旧是别人可以一只脚踩死的蚂蚁。
她后背抵在墙上许久,直到冰凉的寒意渗透到了脊骨,这才扶着腰肢坐上了车。
车速一路飙升,池暮晚兜兜转转在环线绕了两圈,才回到了清水溪,洗澡的时候掀开衣服,才发现腰间的地方已经有一块青紫的痕迹。
呵。
……
南安和傅氏是商业的两大巨头,池家没落以后,池暮晚为了不被打压,只能转换阵地做了传媒影视,旗下的艺人从当初的名不见经传到了现在的大红大紫,也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虽然前头有传媒界的翘首霍家,但这也并不妨碍池暮晚的商业头脑。
毕竟池家有这种优良传统。
池暮晚第二天早上照常工作,临到下班的时候,公司的员工基本上都打卡离开,她才泡了一杯咖啡在座位上发呆。
她面前电脑上打开的,正是霍家的影视合同。
里面的条款上,明目张胆的意思就是过来挖旗下的艺人,甚至还美名其曰说是合作。
她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邢佳就直接敲门走了进来,“boss,楼下有位女士说她是陆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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