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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捏太子心,我扮柔弱他就认错! 全集

有千有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所谓赏花,不过是女人们的戏台子。三人成戏,台上无人清白。可主角就那么一个,其他的,都是配角。“太子妃真是好兴致啊。”崔侧妃自从知道沈玉芙是被禁足后,心情那叫一个好。她本是爱花之人,平日里瞧着枯萎败落的花儿,便一整日都烦闷不已。可昨日,她瞧着自个那落光了花瓣的芍药,还能笑出来呢。落花成泥,只道是寻常,有什么好烦闷的。沈玉芙今日是没心思同她斗嘴了。“崔侧妃这一身锦绣荷装,可比这荷塘里头的花还要娇艳几分呢,瞧着这满塘荷花都黯然失色了。”崔侧妃本想着今日只赏花,闻言微怔,抬眼看了她一眼,却没接话,只在心底暗暗嘀咕。沈玉芙今日吃错了什么药?还是近日被禁足太久,郁得发疯了?往常她话里话外都刺着人,今日这话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又听一旁宋良媛含...

主角:沈春颐商鹤亦   更新:2025-04-30 15: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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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春颐商鹤亦的其他类型小说《拿捏太子心,我扮柔弱他就认错! 全集》,由网络作家“有千有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所谓赏花,不过是女人们的戏台子。三人成戏,台上无人清白。可主角就那么一个,其他的,都是配角。“太子妃真是好兴致啊。”崔侧妃自从知道沈玉芙是被禁足后,心情那叫一个好。她本是爱花之人,平日里瞧着枯萎败落的花儿,便一整日都烦闷不已。可昨日,她瞧着自个那落光了花瓣的芍药,还能笑出来呢。落花成泥,只道是寻常,有什么好烦闷的。沈玉芙今日是没心思同她斗嘴了。“崔侧妃这一身锦绣荷装,可比这荷塘里头的花还要娇艳几分呢,瞧着这满塘荷花都黯然失色了。”崔侧妃本想着今日只赏花,闻言微怔,抬眼看了她一眼,却没接话,只在心底暗暗嘀咕。沈玉芙今日吃错了什么药?还是近日被禁足太久,郁得发疯了?往常她话里话外都刺着人,今日这话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又听一旁宋良媛含...

《拿捏太子心,我扮柔弱他就认错! 全集》精彩片段


——

所谓赏花,不过是女人们的戏台子。

三人成戏,台上无人清白。

可主角就那么一个,其他的,都是配角。

“太子妃真是好兴致啊。”

崔侧妃自从知道沈玉芙是被禁足后,心情那叫一个好。

她本是爱花之人,平日里瞧着枯萎败落的花儿,便一整日都烦闷不已。

可昨日,她瞧着自个那落光了花瓣的芍药,还能笑出来呢。

落花成泥,只道是寻常,有什么好烦闷的。

沈玉芙今日是没心思同她斗嘴了。

“崔侧妃这一身锦绣荷装,可比这荷塘里头的花还要娇艳几分呢,瞧着这满塘荷花都黯然失色了。”

崔侧妃本想着今日只赏花,闻言微怔,抬眼看了她一眼,却没接话,只在心底暗暗嘀咕。

沈玉芙今日吃错了什么药?

还是近日被禁足太久,郁得发疯了?

往常她话里话外都刺着人,今日这话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

又听一旁宋良媛含笑接腔。

“太子妃可还不知呢?这身香云纱,可是今年陇州进贡的新样式,圣上赏给了崔将军,这不,最终落到了崔姐姐身上。”

崔将军战功赫赫,是武将,亦是权臣,得圣心重用,旁人也眼红。

“咱们家中哪比得上崔将军啊,战功赫赫,又得陛下倚重,咱们啊,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沈玉芙捏着茶盏的指节有些发白,却依旧笑得温婉得体,

“今儿个咱们姐妹几个难得聚齐,不谈家事国事,只说风月雅趣。今年沈昭训初入府,不若抚琴一曲,也好让众位姐妹看看,本宫这庶出的妹妹,虽出身微,却也不失才情。”

“庶出”两个字,她咬得极重。

这话落下,席中几人眼神交错,虽没明言,却也都等着看热闹。

呸!

庶出。

这两个字沈春颐都快听得耳朵出血了,沈玉芙还是没说腻。

也不知道她日日提,时时提,是不是羡慕她,嫉妒她。

沈春颐的心里话自然不能说,她蹙了蹙眉,站起身子,委屈巴巴的,这副模样正是沈玉芙最厌恶的。

“姐姐,妹妹不善六艺,怕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若是扰了各位姐姐的雅兴,那可是妹妹的罪过了。”

沈春颐未入书堂,更未跟着宁安侯府的姑娘们一起学六艺,这点沈玉芙自然是知道的。

她未学,不是不能学,而是没有人教。

可沈玉芙就是要让沈春颐在众人面前出丑。

“妹妹别这般说话,你的生母虽出身微,可唱曲跳舞那是极好的,想来也不会只教你些粗活不是?”

沈玉芙这话,就是在戳沈春颐脊梁骨,暗讽她母亲出身低贱,教女无方。

席间几人或抿唇低笑,或垂目掩饰。

沈春颐垂下眼眸,“那妹妹便献丑了。”

她款步走至亭中古琴前,跪坐下来,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试了下音。

起初几声尚可,勉强入耳,众人本还以为她能勉强成曲,谁知不过几下,便一声断弦,“啪”地一响,琴声戛然而止。

众人一愣。

沈春颐却只怔怔看着断裂的琴弦,垂首不起。

沈玉芙装作惊讶,捂唇笑道,“哎呀,原来妹妹真的不善琴艺?姐姐还以为你是故意藏拙呢。这可是吴良媛心爱之琴,被毁了怕是心疼得很呢。”

她话音未落,便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的吴良媛。

吴良媛温柔一笑,“琴乃身外物,若能博众人一乐,毁了也不打紧。”

一句话将场面圆了。

沈春颐缓缓站起身,抬眸时眼中却含一丝委屈,“是妹妹手拙,辜负了姐姐一片好意。妹妹定日日练琴,好不叫再坏了旁人雅兴。”


沈玉芙一愣,随即作出一副她受了委屈的样子。

“殿下,她手脚粗笨,将臣妾给您绣的荷包毁了,还不知悔改,言语冲撞臣妾,臣妾身边的嬷嬷便做主罚了她,都怪臣妾,只顾着给殿下绣荷包,没出来瞧瞧。”

她这话说得倒是周全,左右与她无关,都是她身边的嬷嬷做主。

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嬷嬷才是太子妃呢。

商鹤亦看着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今日皇后才说太子妃端庄贤良,温柔体贴,让他多来瞧瞧太子妃,也好让太子妃早日诞下嫡长子。

商鹤亦却未当场拆穿她,“无妨,你的心意孤知晓了。”

说罢,他话锋一转,“她即是粗笨,那孤便让人再送几个伶俐的丫鬟过来,替你做事。”

“是,多谢殿下。”

沈玉芙随即偏头,吩咐道,“嬷嬷,快将她扶回屋里头,请大夫给她瞧瞧,别扰了殿下。”

刘嬷嬷听令,连忙走到雨中,一把揪住沈春颐的胳膊,猛地往上拉。

可沈春颐双腿早已跪麻了,又淋了一整天的雨,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

这一扯,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跌倒在了雨水之中!

“噗通——”

水花四溅,雨水溅在她苍白的脸上,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上,狼狈至极。

她倒在地上,与锦衣华服的沈玉芙简直不能比。

若是此时,她们站在一起,旁人压根不会觉得她们是姐妹。

若说沈春颐此时心里还是无恨,怕是都说不过去了。

商鹤亦见状,下意识地往前一步,可理智很快拉回了他的脚步。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了江公公。

江公公立刻心领神会,赶忙冲入雨中,亲自将沈春颐扶了起来。

而沈春颐被扶起时,泪眼朦胧,颤着身子看向商鹤亦。

沈玉芙不想再让太子瞧这一幕,免得太子多心,“殿下,咱们进去吧。”

商鹤亦应声,随着她进去了。

可无论沈玉芙说什么,他都只是应上一声。

“孤只是来看看,晚些时候孤再来你这。”

沈玉芙喜上眉梢,方才心里的担忧顿时消散了,“是,臣妾恭送殿下。”

她原以为太子会因她责罚个小婢女而恼了她呢,没想到倒是她多心了。

沈春颐不过是她身边的丫鬟,太子又怎会在意。

况且那大夫说了,这几日月圆,最宜男女同房。

翠环见状,试探着开口,“太子妃,今夜可还要她侍寝?”

“嗯,她能早日替本宫诞下子嗣,本宫便也可安心了。”

成天对这个狐媚子,若是太子真是被她勾起了魂该如何是好。

毕竟沈春颐的身段,容貌,确实都极为出挑,胜过她不知道多少。

沈春颐被刘嬷嬷粗鲁地扔进了屋内,踉跄着跌在地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哐当——”

沈春颐撑着手爬起,蜷缩着躺在床上,湿冷的衣衫紧贴着她的肌肤,冷意渗进了骨子里头。

她的头昏沉沉的,四肢疲软,身上却怎么也暖不热。

沈春颐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噩梦。

梦里,她跪在雨中,沈玉芙穿着华贵的衣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春颐,你这般模样,倒像是当年苻氏差点被扔出侯府的时候。”

她阿娘刚生产完,便抱着她跪在侯府门口,哀求着,哭喊着,可侯府的大门却始终闭着。

沈春颐猛地睁开眼,额头满是冷汗,她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帷幔,还未从方才的噩梦之中缓过来。

可她很快便觉出了不对劲,她此刻浸在温热的水中,身上也终于有了些暖意。

“怎么?醒了?”

沈春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刘嬷嬷站在浴桶旁,袖口挽起,手里拿着一方巾子,正替她擦拭着手臂。

“今夜殿下来太子妃这里,你可得仔细些,莫要再出什么岔子。方才大夫来瞧过了,只不过是着了凉,没什么大碍。”

不过是着凉?

没什么大碍?

那她们主仆二人怎么不去雨里跪上一整日试试。

沈春颐也只能将自己的怨恨藏在心里头,柔声道,“多谢嬷嬷。”

刘嬷嬷闻言,有些意外她依旧乖顺。

片刻后,她嗤笑一声,继续替她擦拭着肩膀,“你这丫头,倒是识趣。”

雨夜阴沉,雨滴声,风声被隔在窗棂外。

沈春颐靠在床榻之上,耳边雨声绵长,她的脑袋却还是有些昏沉的。

她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眼,倚靠着帷帐。

就在此时,“吱呀——”

沈春颐原本要合上的眼眸骤然一睁,她强撑着身子,就像往日一样,赶忙走到商鹤亦身侧行了一礼,随即便想要替他宽衣。

可她的手才刚抬起,便猛地被人握住。

沈春颐一怔。

商鹤亦冰凉的手心覆上了她的手腕,她的身上滚烫,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一激,登时一颤,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可商鹤亦扣住她手腕,更令她吃痛。

她闷哼一声,手腕被箍得生疼,下意识地低低轻哼了一声。

“你不是太子妃。”

商鹤亦始终冷着脸,眼中满是漠然,怒意渐显,“你究竟是何人?”

他原是想看看太子妃究竟想做什么,可他实在想知道,日日在他身上,勾的他心神不宁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沈春颐此时脸色苍白,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眸无助的乱转,若是商鹤亦能瞧见,定然会跟着心颤的。

她猛地跪倒在地,眼泪滚落,“太子殿下恕罪!”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眸,哀哀恳求,肩膀也随着她的哭声颤抖,“奴婢不是有意欺瞒殿下的!奴婢知罪了。”

沈春颐原先想着沈玉芙现在这般折腾她,她不知哪天就撑不下去了呢,还不如抓住太子,此时明言。

但她阿娘还在侯府,她不能做没把握的事。

所以她只能装作惊恐,装作不知所措,装作心有余而不敢言。

等太子真的对她念念不忘。

商鹤亦站在烛火之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春颐,脸色略显阴沉。

他虽只能将她的身形看个大概,却也能瞧出她的瑟缩、惊惶。

“可是太子妃逼你的?”

沈春颐闻言连忙摇头,眸中蓄满泪水,急急否认,“不是!”

她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太子妃待奴婢真真是极好的,奴婢心中感激还来不及,怎敢妄言?”

“只是......奴婢做事粗笨,惹得太子妃不快,太子妃责罚奴婢,也是应该的。”

她说得乖顺柔弱,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沈玉芙开脱。

可是,商鹤亦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这句话说得极轻极软,偏偏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沈玉芙心口。

不懂?

她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白莲花?

要不是她搬弄是非、借机爬床,太子怎会连着三日未踏芍园一步?

“贱人!”

沈玉芙倏然一拍案几,猛地站起身。

“本宫让你替本宫承宠诞子,你倒好,勾得殿下纳你入府!你果真跟你那生母一个德性,只会使媚惑人!”

话音未落,她便抬手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这巴掌来得又快又狠,沈春颐被打得一个踉跄。

她手中的茶盏也因此一滑,整杯茶水正好泼在沈玉芙的手腕与裙摆上。

“啊!”

沈玉芙痛呼出声,急退一步,手腕被烫得通红。

“太子妃!”刘嬷嬷连忙冲上前查看,若是茶水再烫些,非得破了皮。

“贱人!”沈玉芙气得发疯,随手将自己面前的茶泼了回去。

好在不烫。

不然沈春颐非得被烫下层皮。

茶水顺着她的鬓角、脖颈滑落,浸透了她的薄衣。

沈春颐缓缓抬头,咬着唇低声哭泣,“姐姐饶命,妹妹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眼中雾气氤氲,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狼狈至极。

“不是有意的?你不是有意的就能勾得殿下纳你?你不是有意的还敢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卖弄装怜?”

沈玉芙目眦欲裂,越说越气。

“仗着有几分姿色,你便真以为太子瞧上你了?也不照照镜子,你那点狐媚功夫,不过是勾栏女子的把戏,殿下一时觉得新鲜罢了。”

她气得发抖,转身抄起案上的茶壶,怒火中烧之下,一寸寸地将壶中茶水淋到沈春颐头顶。

“来啊,刘嬷嬷,扒了她的衣裳,本宫倒要瞧瞧,本宫这好妹妹是怎么爬上来勾引男人的。”

“是。”刘嬷嬷应得极快,走上前来,猛地揪住沈春颐的衣襟,力道粗暴。

沈春颐被扯得脖颈一歪,肩上迅速红了一块,衣襟散乱。

可她一动不动,没有挣扎,连哭声都止住了,只是低垂着头,像是认命了一般。

她在等。

等丹蕊将看戏之人请来。

沈春颐被刘嬷嬷粗鲁地甩在地上,手肘擦破了皮,发髻散乱,素衣残破。

可即便如此,她却强撑着身子,一边咳,一边朝沈玉芙膝前缓缓爬去。

“姐姐,妹妹无意与姐姐争宠,若日后妹妹得幸诞下子嗣,那也是姐姐的,妹妹,愿奉为姐姐所出,只求姐姐息怒。”

她一字一句,似乞怜、似劝慰。

沈玉芙看着她这副模样,却半点没生怜惜,只觉得那张哭得楚楚可怜的脸越发刺眼。

“沈春颐,你也就只配给本宫当个替身了。”

“若你敢起一点不该有的心思,本宫便让人把苻氏送回青楼,对外只说是暴毙而亡。你说,世人谁会去深究?”

沈春颐脸色霎时煞白,“姐姐,阿娘如今是侯府侧室,姐姐不能这般......”

沈玉芙冷哼一声,满脸讥讽,“侧室又如何?本宫是太子正妃,她一个风尘旧人,本宫动不得她?你也太天真了。”

“你以为没了你,本宫就不能为殿下诞育子嗣?本宫若想要,多的是人肯借腹生子!”

沈春颐眼眶红得厉害,“姐姐,妹妹全听姐姐的。”

沈玉芙忽而站起身,绕至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吗?既然你这么忠心,那本宫成全你。刘嬷嬷,把麝香丸取来,再拿把匕首。”

一粒药丸,一柄短匕首,落在沈春颐面前的红木盘中。

“要么吃下麝香丸,从此断了子嗣;要么毁容净身,离府清修。你自己选。”


“您是沈承徽的生母,苻夫人?”

话音刚落,原本还一脸欣喜的孙氏,笑意顿时僵在唇边,连同宁安侯的笑也变了色。

“苻夫人?”

越明察觉不对,一时间也有些错愕,难道他记错了?

“正是。殿下言道,沈承徽记挂生母,常忧其旧疾未愈,特命微臣为其母请脉问诊。”

孙氏面色霎时青白交加,讪笑一声,“哎呀,越太医这一路辛苦了,怕是路上听错了吧?这府中妾身才是夫人,沈家的庶女生母,不过是个妾侍罢了。”

越明拱手道,“侯夫人莫怪,微臣亲口听殿下所言,所请脉之人,确是苻夫人。”

宁安侯也咳了两声,试图打圆场,“是,是,是苻氏。沈承徽有孝心,记挂她生母,也是情理之中。”

他自知自个夫人失了脸面,怕是一会又要闹了。

孙氏此时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既如此,于管家,领越太医去苻氏那,可别怠慢了。”

越明拱手谢过,又补了一句,“承徽娘娘身子才好不久,方才太子殿下又命人备了些补药,说是替苻夫人一并带来,请宁安侯府妥善照看,切莫有所怠慢。”

这话一出,不啻于在孙氏心头撒了一把盐。

她的女儿被太子殿下冷待,她还要眼睁睁看着那出身青楼的苻氏之女,摇身一变,成了承徽。

老管家领着越明穿过两进小院,去了后院最偏东的一处小院。

原先老夫人做主为苻氏收拾出来的院子,苻氏说什么都不愿搬去。

只说是她自个身子不好,无福消受,还是在偏僻僻静点的地方住着才好。

老夫人和宁安候本来也不愿意为了她大张旗鼓的,既然她不领情,此事也就作罢了。

苻氏现在住的院子虽有些破旧却雅静,比从前她跟沈春颐挤着的地方好多了。

在院门前,越明竟不觉轻叹了口气。

真是可怜,也难怪太子殿下对沈承徽格外上心。

院中,苻氏听见动静,忙从榻上起身,披了件旧绣的月白褙子迎出来。

她身形消瘦,脸色苍白,一见来人身着太医院的常服,连忙跪下,“妾身见过大人。”

“苻夫人快请起。”越明急忙将她扶住,“微臣奉太子殿下之命,特来为您诊脉。”

谁贵谁轻,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若非他觉得沈承徽日后定能富贵,他又怎么会帮她隐瞒那欺君之罪。

苻氏一愣,“太子殿下?可是沈承徽惦记妾身?”

“承徽娘娘念母情至深。前些日子沈承徽卧病在床,常会念叨夫人您,如今沈承徽身子大好,太子殿下这才让微臣来为夫人诊脉。”

苻氏鼻尖一酸,“承徽她能有今日,全是托了殿下的福。”

自打侯夫人派人传话,说她的阿枳落水小产,她便日夜不思,又病了,好在有些不算好的汤药吊着,她倒是也能好受点。

如今听见沈春颐身子大好,她也算是放心了。

“夫人心念纯善,自有福报。”

越明替她诊脉,片刻之后,缓声道,“夫人气血虚寒,内里久损,春夏交替易感风邪,微臣开一副药方调理,日日服用,半月便会好转。”

“多谢越太医,多谢太子殿下,也多谢沈承徽。”

她的声音极轻,却如捧至宝般将沈承徽几个字反复呢喃。

她这个做阿娘的不能拖自个孩子的后腿,她自己都顾不上自己,还得记挂着自个的身子。

对于沈春颐,苻氏心里头是觉得亏欠的。

而此刻,宁安侯府的正厅。


“罢了,咱们去前头赏荷花吧。”

沈玉芙轻拂衣袖,率先起身,众人闻言也纷纷起立,鱼贯而行地跟了上去。

沈春颐行得落后,就在她提步跟上之时,身侧丹蕊倏地靠近,趁旁人不注意,将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瓷瓶塞入了她的掌中。

沈春颐将瓷瓶藏入袖中,悄悄加快了脚步,向前追了几步。

水榭附近石道转折,沈玉芙驻在一块刻着“曲水荷亭”的石碑前,四周芙蓉映水,风光正好。

“妹妹不善琴艺,莫不是诗词上见长?”沈玉芙回头看了她一眼,眼角含笑。

“妹妹无才,亦不善吟诗作对。”

沈春颐垂眸作答,却故意又靠近了沈玉芙几分。

她知道,沈玉芙讨厌她靠太近。

而此时众人已然分散,崔侧妃立在远处亭中,她喜荷花,却素厌水湿,亦不会水,不愿靠近湖边。

其他人或绕行,或低语,并无人专注她们二人。

忽而,忽地一道尖叫声。

“有蛇!快看,是蛇!”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众人顿时心神大乱。

有的后退,有的惊叫。

沈玉芙更是脸色大变,她最惧蛇虫,一听见便魂不附体,立刻下意识拉住了最近的沈春颐的手腕。

“快来人!”

可下一刻——

“啊!嫡姐!不要!”

随着一声惊呼,众人惊愕回头。

只见沈春颐身子一个踉跄,仿佛被什么绊住了脚,又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猛地从高处滑落,顺着斜坡滚落至湖岸边,撞上一块青石。

随即,“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昭训!”丹蕊眼中一惊,急得跪地大喊。

“快来人啊!沈昭训不会水!”

惊呼声中,众人一时间都懵了,连沈玉芙也一脸失神地杵在原地,还保持着刚刚慌乱伸手的动作,久久未动。

倒是崔侧妃反应极快,立刻冷声喝道,“发什么呆?快救人!沈昭训落水了!”

几名侍卫也顾不上主仆尊卑了,立刻丢下手中蛇叉,纵身跳入水中。

池水泛起阵阵波纹,荷叶翻飞,一时水声人声交杂不休。

不多时,沈春颐被侍卫从水中救起。

浑身都湿透了,面色苍白,头发贴在脸侧,狼狈不堪。

她猛咳了两声,吐出几口水,睫毛颤了颤,才缓缓睁开眼。

丹蕊扑上前,哭着抱住她的手,“沈昭训!”

众人尚在惊魂未定之际,忽听又一声惊呼。

“太子妃,嫔妾怎的瞧着沈昭训身上血这么多?这落水,不该见血的啊。”

说话的是吴良媛,她平素温柔寡言,如今捂着胸口,面色煞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春颐的浅色衣裙被一抹鲜红染透,从腰侧一路向下蔓延开来,滴答着血水。

苏良娣细心,一眼看出端倪,“沈昭训不会是有身孕了吧?”

沈玉芙脸色倏变,脚步微晃,差点没站稳。

丹蕊哭得凄惨,边喊边往沈玉芙跟前爬,“太子妃,您救救沈昭训,求您救救沈昭训。”

倒是吴良媛先反应过来,“快,快回北苑,请太医!快些!”

辛嬷嬷见沈春颐被抬回来那一刻,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血色退去半分。

她生产过,一眼便能看出,沈春颐身上的血,那是子息之血。

“丹蕊,别哭了!快,快去请越太医来!快着点,一刻都不能耽搁!”

丹蕊应声而去,疯了一般奔出了门。

屋中,沈春颐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半阖,唇角还有水渍未干。

她不出声,只是泪水一行行滑落。

哭得没有声音,却比痛哭更叫人心疼。

辛嬷嬷紧握着她的手,只觉那掌心冰凉,一点点透进自己掌中,揪得她心头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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